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缅怀恩师戚雅仙老师
又是一年清明时,想起前些天梦见恩师戚雅仙老师。在梦中老师与我一起吃饭聊天,聊了好久,老师还是那般慈祥和蔼,健康精神。梦中的情景久久在脑海里萦绕,当年与老师相处的点点滴滴也再次浮现,让我泪盈眼眶。算起来,今年已是恩师离开我们的第十九个年头了,值此清明之际,学生谨以此文悼念戚雅仙恩师。
师徒缘起
记得第一次见戚老师是在1986年夏天,当时我就职于云和县越剧团,正在温州一带巡回演出,偶然在浙江日报上看到戚雅仙老师与毕春芳老师在嵊州越剧之家举办戚毕流派短期培训班的消息,从小就深爱戚派艺术的我欣喜若狂,立刻向团里提出申请,要求前去学习。但当时的通讯和交通都不方便,在我得到批准赶到嵊州越剧之家的时候,培训班已接近尾声,只剩最后一周的时间了,戚老师亲切地称我为“搭乘末班车的脱班生”。我紧紧抓住这难得的学习机会,起早贪黑地学、练,戚老师利用休息时间给我加课,努力想让我跟上进度,所以在这短短的一周我就学了两个折子戏《庵堂认母·拒子》《梁祝·楼台会》,可以说收获满满。
1987年,团里准备排新戏参加浙江省第三届戏剧节调演,当时选择了“三友剧社”(剧作家钱法成、魏峨、方元)的剧本,安排我饰演主角,于是我向领导建议将我的唱腔写成戚派,团领导与主创人员经过讨论,认为这个人物也比较符合唱戚派,最后演出凭借戚派唱腔取得了成功,我的表演得到了许多专家、同行们的一致好评,获得了演员二等奖,同时还获得了“新花奖”,并从此有了“戚派花旦”的称号。
说起我与戚老师结下的师徒情缘,还要感谢当时的浙江省文化厅钱法成厅长。调演结束不久,钱厅长去北京参加创作会议,正好与戚雅仙老师的爱人傅俊老师同住,钱厅长向傅俊老师提起:“我们浙江山区有一个‘小戚派’唱得不错,唱得蛮有新意的。”傅俊老师回到上海就向戚老师讲起了这事,随后戚老师就写信到我们单位。经过一番沟通戚老师终于对上号,说道:“哦!原来就是上次越剧之家的那个‘末班车’呀!”自那以后我与戚雅仙老师结下了深厚的师徒情缘。
亦师亦母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被借到上海静安越剧团工作,这让我可以更进一步地向恩师学习心爱的戚派艺术。
记得那时只要团里没有安排演出和排练任务,我就会坐上公交车去戚老师家里练唱,戚老师一字一句地给我抠《千年白蛇峨眉修》这段唱,我曾为学不像而烦恼,但老师始终鼓励我:“戚派也要有好嗓子来唱,要发挥自身的嗓音特点,只要把戚派唱腔的特点把握住就好。”戚老师的鼓励给了我自信,使我在成长的道路上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戚老师对艺术追求非常执着,她认真对待任何事情的精神深深影响了我。1998年我来到浙江艺术学校(浙江艺术职业学院前身之一)当老师,戚老师知道后非常开心,看到我能为越剧传承做贡献感到欣慰。2001年,我作为浙艺教师受邀参加中央台“名家名段”节目录制,戚老师帮我精心挑选录制的曲目,辅导我唱腔,还为我专门准备道具,为我的事情一直尽心尽力。
戚老师不仅在专业上悉心教导,在生活中也如慈母一般对我关心备至。记得有一次戚老师要带我外出。当时可能是我脸色不太好,戚老师就说让我擦一点口红,这样会显得气色好一点,还说出门要注意社会形象,把自己打扮精神了也是对人的尊重。那时候我压根就没有在平时生活中打扮自己的概念,所以也从来没有在生活中用过口红。戚老师见状就从包里找出一支包装精美的口红递给我说:“正好我这里有一支新的,送给你吧!”戚老师还亲自帮我擦上口红,这是我生活中拥有的第一支口红。自那以后,每次见面戚老师都会打趣地问道:“口红用完了么?”我用的口红几乎都是戚老师送给我的。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觉得好幸福!
与恩师之间的小故事还有好多好多,每次回忆都像是打开了自己最心爱的宝盒,每一件都是那么精致美丽,每一件都是那么有意义,让人爱不释手……
前些天梦见恩师,我就在想今年一定要去上海墓园祭扫一下。没想到上海的疫情不允许我亲往,无奈之下只能用这一篇文字怀念我亲爱的恩师,遥祝她在天堂安好!弟子叩拜!
(作者系戏曲学院副教授)
1986年戚雅仙老师与钱丽文在嵊州越剧之家合影
1990年戚雅仙老师与钱丽文合影